记得之前也为春节写过一些文章,类似于这篇《少年不知愁滋味》,其实这篇文章已经把我小时候的春节已经有个轮廓了,之所以又要提笔重写一次,是因为今天回了趟老家,世事变迁之迅速已经需要我用文字来记录一下了,有后辈问我你儿时的春节是什么样子,我还能凭借着文章回忆一二。不过,这次回老家,变化着实太大。

大年三十儿下午,跟着老爸一起上坟,先绕道去了躺祖屋,说起这个祖屋,也是蛮有历史的,小时候问过爷爷,爷爷说,我们的上辈是从陕西大槐树逃难过来的,太爷得亏读过一点书,所以落居在这个小村子的时候开了间私塾,后来私塾被征用去种了苹果园,于是乎祖屋就挪到现在这个位置了,它其实也经历了很多风风雨雨,最开始它只是个土坯房子,上面是黑色的瓦,下雨天的时候偶尔还会漏电雨,于是就可以看见到处放着的洗脸盆洗脚盆,到了天气干燥暖和的时候,爷爷会请人翻修一下瓦片,所以有时候站在山上看老屋的房子有时候会看到深浅不一的颜色。再后来,有一次刮风下雨,屋子的房梁垮了一点,爷爷和大伯爸爸们决定把这个老屋彻底改造一下,于是乎除了顶上的瓦,剩下的全部都变成了水泥砖头和木头,然后砍掉了门前那个伤痕累累的大楸树,院子也从土地院子变成了水泥院子,再后来在两千零几年的时候,奶奶去世了几年之后,爷爷从村子搬到了镇上,老屋也就这么荒废着了,把钥匙交给了村里的一个亲戚保管着,听说年初的时候又夸了一次,爷爷念旧,就又把它休整起来了。

我从门缝里面瞅进去,屋子里黑暗一片,水泥地缝上面已经被杂草们占领了,屋子里面被亲戚们填了一些晒干了的芝麻杆。和这个老屋连着的一间房子,已经全然坍塌,这家人已经离开这个地方很多年,全部外出打工奔向更好的生活去了;跟周遭的环境比起来,这两间房子就显得太格格不入了,基本上但凡是还在这个村子里生活着的,大都已经盖上了三四层的房子了,整齐的刷着白漆,最不济的,也是弄了个一层两层的平房。

最先拜祭的是奶奶,奶奶和太爷太奶奶埋在一起,墓地的位置就是当年那个私塾那里祖屋,不过早已经不种苹果树了,带上打好的火纸,还有几挂鞭炮,跪下磕三个头,其实祭拜的方式已经被简化了太多太多,村上有的比较偏远的坟地,就直接朝着那个方向撒上几叠火纸,再往山上走,就是我不太认识的墓地了,也就跟着长辈们撒撒火纸。

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好多好多儿时的玩伴,久远到还是穿着开裆裤的时候,很多人的名字我真的完全记不起,只能依稀的叫一下小名,更多的是不敢确认只能微笑一下带过了,那些儿时的小伙伴们如今也已经都成家立业,呆在村子里的大都结了婚生了小孩,没在村子里的也都是过年才回一次家,连唏嘘时光荏苒的时间都没有,傍晚的时候就随着他们一起回家了。

从村子走到镇上也就三十来分钟的路程,一路上的风景轮廓没变,变得都是轮廓下的细节,天色有点昏沉,将要下雨的样子,之得加快步伐了,走的还是小时候的那条路,可是感觉走的好快,不知道是因为天色将雨走的快了,还是因为那时候的我太小了,步子只有那么一点点。回头望村子,村子里的光亮也比以前时候光辉了许多,有的小洋楼上海挂起来一排一排的灯笼,映的那一片红彤彤。

月亮还是那个月亮,地方还是那个地方。